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乐之扬吓了一跳,抓起笛子,向后跳开。
借着月光看去,那东西竟是一只极神俊的白隼,雪羽霜翎,疏尾阔臆,蛾眉深目,状如愁胡,一双鹰目冷如寒星,于黑夜之中光芒夺人。
白隼双爪按地,距离乐之扬不过一丈。
乐之扬转念之间,陡然明白过来,这只白隼正是杀死麻云的凶手。
他心头火起,低喝一声,作势向前。
白隼耸身拍翅,忽又冲天而去,只一闪,就消失在夜色之中。
乐之扬大大地松了一口气,定一定神,又吹起《阳维调》,这一次真气更加**,有如一团烈火,烧得经脉几欲爆裂。
正难过的当儿,又听咕咕之声,乐之扬转眼一瞧,白隼不知何时,又来到了他的身边,鹰眼如炬,冷冷望来。
乐之扬只觉头皮发炸,下意识握紧笛子,死死盯着白隼,心想:“这是什么鬼东西,来无影去无踪,叶灵苏的金针也伤不了它?夜里不睡觉,飞到这儿来干什么?”
他暗生恐惧,登时停下吹奏。
白隼歪着头看了他一会儿,忽地展翅飞起,凌空盘旋不下,发出尖利的鸣叫声。
乐之扬听见鹰唳,心头一动,生出一个古怪念头。
为了印证所想,他又吹起笛子,笛声上冲天宇,不一会儿,便听扑棱棱一阵响,白隼俯冲而下,飘然停在他的面前。
乐之扬的心子突突乱跳,恍惚明白了白隼的来意,为了再次印证,他又放下笛子。
笛声一停,白隼歪头转眼,纵身飞去,乐之扬再吹玉笛,它又应声而来。
反复试了几次,乐之扬盯着白隼,心中暗暗称奇:“这只鹰喜欢听我吹笛子吗?哈哈,古人吹箫引凤,我吹笛引来白鹰,比起古人也差不多了。”
想到这儿,大为得意,使出浑身解数,吹得意兴洋洋。
白隼听了一会儿,忽地拍翅飞起,应和笛声节拍,绕着少年盘旋起舞。
乐之扬看得目定口呆,笛子荒音走板,吹得断断续续。
白隼打了个圈儿,忽又降落下来,一双星眸注视少年,俨然透出责怪之意。
乐之扬越发惊奇,心想:“这鸟儿还能分辨出曲调么?”
想着童心大起,停下《灵飞曲》,换了一支《碣石调》,才吹一段,白隼拍翅就走,钻入丛林深处。
乐之扬忙又换回《灵飞曲》,片刻之间,白隼又如一支锐箭,从林莽中飞射出来,且飞且舞,欢欣不已。
乐之扬看得有趣,几乎笑出声来,于是打起精神,全力吹奏玉笛。
双方一上一下,上对明月,下临沧海,笛声悠悠,舞姿翩翩,婉转动人之处,竟是自古少有的奇景。
吹完一套曲子,乐之扬收笛止声,白隼也翻然落下,鹰目凝注过来,目光融融,已然不如先时的锐利。
回想刚才的情形,乐之扬心神恍惚,呆呆望着白隼,只疑这只鸟儿不是血肉之躯,而是山精海魅,过了好一会儿,才叹气说道:“鹰兄啊鹰兄,你干吗要杀死‘麻云’呢?要不是你,我们就能离开这里了。”
白隼王顾左右,默然不答,乐之扬自觉好笑,心想:“我真是一个傻子,跟这哑巴畜生说什么废话?”
正要转身离开,忽听咕咕连声,白隼左爪撑地,右爪颤巍巍地抬了起来。
乐之扬只觉奇怪,忽见爪上金光闪动,凑上去一瞧,一枚金针贯穿鹰爪,周围的皮肉也肿胀起来。
叶灵苏那一针,没有射死白隼,但却伤了它的爪子。
“夜雨神针”
屈曲而入,勾住筋骨,拔之不出。
白隼纵然灵通,自行拔针亦有不能,它雄踞此岛,称王称霸,羊鹿狐兔望风而逃,但却没有任何生灵可以为它解除这个烦恼,这时受了笛声的吸引,对于吹笛的乐之扬也生出了好感,故而一扫傲气,探出爪子向他求救。
乐之扬问道:“鹰兄,你要我为你拔出针儿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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