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坐在高位上久了的人都会养出面瘫这毛病,美其名曰喜怒不形于色,是为城府内敛,商帝是一个人,他淡声问着商向暖这问题时,并无几分愠怒之色,显得随和。
但商向暖心中一凛,悄悄握紧了袖中双手。
她是了解自家哥哥的,自家这位皇帝哥哥面不改色杀人的本事,怕是只有学院里的鱼非池与石凤岐及得上。
她笑得努力,谨慎答话:“皇兄哪里话,温暖姑娘身上的异香沾了酒,便使人热血翻涌,若不是今日那盏酒,曾锋老贼也不会如此之冲动,与学院里的司业来争执。
只有他与司业们关系不和,对我们才是好事。”
商帝目光怪异地打量着她,许久之后才怪笑一声:“是吗?”
“当然了,皇兄怎会以为,我会陷害温暖姑娘?毕竟,她是我从小玩到大的玩伴。”
商向暖尽量使自己的脸色看着柔和自然,连眼中都堆着些浅浅笑意,极为真诚。
商帝不再多话,只是笑了一声,笑得喻意不明,让商向暖分不清他对自己这番话,到底是信,还是不信。
商帝走时,商向暖只送到门口,因为她知道,她的皇兄在这种夜深人静的时候,只会去一个地方,她将目光放长,越过宫中熟悉的飞梁与屋檐,仿佛都能看到那个女子独坐在院中,院中尽是琉璃盏,盏盏生辉,她只需轻轻一颦眉,皇兄就能为她神伤数日。
商向暖取出从不离身佩戴了十多年的香囊,这香囊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换一个新的,可是这香囊里装的香粉却年年如旧。
人们都说啊,商夷国长公主,一步一暖香,令人倍觉亲切温柔,尤其是她一笑,温柔得滴水,那举手投足间的神韵与端庄,是旁人习一辈子也习不到的,不仅如此,她还智谋超群,得无为学院赏识,入得院中学习,将来必能成为商帝的左膀右臂,得到重用。
人们这样说,商向暖便这样听,听了十多年,差点都要以为,这是真的了。
“公主。”
韬轲站在门口,看着立在风中的商向暖:“夜深露重,请公主保重身体。”
“曾锋怎么样了?”
商向暖不看他,只是问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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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回府之后颇是生气,摔了不少事物,叫嚣着不会放过无为学院的人。”
韬轲说着冷笑一声,“也不看看他是什么东西,岂有资格与无为学院相比。”
“是啊,他怎么有资格与无为学院相比呢,学院里的人,个个都是精怪,那鱼非池尤其是。”
商向暖笑开来,眼角眉梢都是端庄的温柔。
“就怕司业们此次不会在商夷国停留,那公主的计划……”
韬轲神色有些担忧。
“不会的,他们会留下来的。”
“公主何出此言?”
“你看着不就知道了?”
商向暖抬抬眉眼,又揉了揉太阳穴,有些疲惫一般,“备轿,我要出宫。”
“这么晚了,公主要去哪里?”
“学院司业他们住的客栈,我一刻也不想在这宫里待,这宫里啊,到处都是这个味道,走到哪里都能闻见,明明这么好闻的香味,可我闻着怎么就这么想吐呢?”
商向暖笑着说,手指还在虚空里虚握了一把,好像能抓住那个味道一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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