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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位皇后,只要位置不动摇,价值要比不受重用的皇子高得多。
星河从温室宫出来,边走边琢磨,怎么才能让惠皇后倚重宿家。
冷不防一个嗓音从前面传过来,寒冷的,带着锋芒的,轻笑一声道:“这是谁?我那头许久没见宿大人过去请安,这头皇后一受封,跑得倒比谁都快。”
星河暗呼倒霉催的,又遇上左昭仪了。
这个女人,在这之前都还算有脑子,可自从暇龄公主府的案子转了风向,她就狗急跳墙,大力地开始挤兑起她来。
其实如果手段高超,这时候更应当隐而不发,不得宠爱的皇后,要推下台,在别人来说很难,但在她来说,却并不是没有可能。
她那么不遗余力的树敌,岂不是让自己四面楚歌吗,毕竟宁得罪君子,莫得罪她这样的小人。
星河笑了笑,笑得很酸涩,一面插秧肃拜下去,“臣给娘娘请安。
这一向不得闲,没能上娘娘的凤雏宫去。
今儿是因奉太子殿下的令,才赶早儿来温室宫敬贺皇后娘娘。
等回头还要上衙门里去,临近年关了,案子陡然多起来,忙得焦头烂额。”
左昭仪哼哼冷笑,笑得人脊背发凉,“我也知道,你如今是贵人事忙。
遥想当初才进宫那会儿,小姑娘多伶俐乖巧的,还知道谢谢我,让宿家女儿有幸入太子东宫……”
星河觉得这女人大概是疯了,这是抱着鱼死网破的决心了吗?既然这样,她也不必客气,左昭仪非要把自己和儿子至于那样险恶的境地,也全由她。
星河起先还躬着身,她这话说完,她就站直了,温吞道:“臣到现在,依旧感激娘娘,没有娘娘臣进不了东宫,也做不成锦衣使。
那时候娘娘是瞧着太子爷无人照应,才派臣去的吧,又或者知道先皇后必定要大行,太子爷早晚落得无依无靠,才命臣日夜照顾太子爷,否则以娘娘和先皇后的交情,哪儿能想到这出呢。
臣如今兢兢业业伺候主子,幸不辱娘娘的命,娘娘跟前儿,臣也能交代了。
再说皇后娘娘,臣先头去见,一口一个捡了别人的漏,看来怹心里明白得很。
娘娘这是去求见么?回头也开解些个,不论是不是捡漏,横竖已经如此了,都是命。
上回皇上和太子爷说起皇后人选,唯恐右昭仪太过中庸,担负不起这个重任来。
太子爷心里还是有娘娘的,向皇上举荐娘娘为副后,请娘娘帮着料理中宫事宜。
娘娘这些年劳苦功高,阖宫上下谁不知道?这回立后的事儿,臣也暗暗为娘娘抱屈来着,辛苦了这些年,连个副后的衔儿都没落着……太子爷有这份心是好的,要不谁敢给皇上提这个醒儿呢。
您这回也算名正言顺了,往后替皇后掌管宫中事宜,身份也不至于尴尬。”
她不盐不酱说了一车话,句句都凿人心肝。
什么副后,这衔儿比扇她嘴巴子还要让她难堪。
左昭仪瞬间红了脸,皇后别人当,自己还得接着替人擦屁股,太子根本没安好心,分明是在磕碜她。
她算是看明白了,宿家捡着了高枝儿,八成攀上新皇后了,这才敢拿话来噎她。
自己曾经的后宫之首,现如今受这份鸟气,还上温室宫“求见”
,大可不必!
左昭仪拂袖而去,星河三言两语气跑了她,对掖着袖子看着她的背影,露出一个似哭似笑的神情。
这主儿,肠子怎么这么短?都来了,半道上又折回去,后宫个个敬贺皇后,唯独她不,这是拿架子,还是有意和皇后过不去?有时候轻而易举取胜,并不是自己多高超,是对手实在太蠢。
就左昭仪这不肯服软的性情,将来也不必她费心思对付,落井下石的人就能踩烂了她。
从宫里出来,直奔控戎司,进门的时候几位千户都在候着,她为来晚了甚感抱歉,“今儿下诏封后,宫里怪忙的。”
正打算往牢里去,江城子边走边喃喃自语:“立后不是得大赦天下吗,那咱们这案子还查不查?”
大家都呆呆看向星河,星河牵了下嘴角,“别犯懒,大赦天下也没曹瞻什么事儿。
至多饶他不死,想再官复原职,断无可能。”
一行人匆匆进了刑房,还是照着昨天商量好的,让那些仆妇小厮认人。
星河坐在圈椅里高声警告:“都瞧好了,认准了你们能脱罪,认不准就是诬告朝廷命官,要当场杖毙的。”
众人瑟瑟发抖,一声是,应得高低错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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