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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不同意?”
王鼎似是想到了什么,语带讥诮的说道:“也是。
分了家,咱们就要搬出国公府,国公府的富贵便与咱们没了关系。
你、如何舍得?”
李氏不敢置信的瞪着王鼎,他、他什么意思?
说她李氏留恋权势、贪图富贵?
是,她不想分家,确实有想借国公府权势的意思。
可她那也是为了他们这个家,为了儿女啊。
怎么落在王鼎眼中,她李氏就这么的不堪?这么的市侩?
“难道不是吗?我知道我不如大兄争气,拼死半辈子也只挣了个从三品的官衔,整日里在侍卫堆里混着,没能给你泼天的富贵——”
王鼎见李氏不说话,以为她心虚了,愈发来劲,说得也愈发难听。
李氏前些日子忙着哭灵、送葬,早已累得不行,随后又马不停蹄的给女儿张罗婚事,费尽心力的给女儿准备嫁妆,更是熬干了心血。
再加上王家是丧家,阖家都在服丧,动不得荤腥,整日里青菜、白粥的对付,李氏又上了年纪,哪里受得住?
李氏也就是凭借着对女儿的一腔慈爱支撑着,饶是如此,她整个人也似一根拉到极致的皮筋,稍有不慎便会断裂。
巧合的是,王鼎这一番诛心的话,恰似一把刀,狠狠的割断了那根皮筋。
李氏嗓子眼儿咕噜咕噜响了几声,她艰难的捂着胸口,脸色煞白,忽然,从嘴里喷出一口血,整个人往地上倒去。
王鼎被吓了一跳,本能的伸手抱住了李氏。
“二夫人,二夫人!”
李氏的心腹阿赵顾不得规矩,蹭的一下跑到李氏近前,与王鼎一起,将李氏搀扶到了榻上。
阿赵拿着帕子给李氏擦去嘴角的血,嘴里迭声喊着:“太医,快去请太医!”
李氏一把抓住阿赵的手腕,气息微弱的说:“不、不许请太医。”
她被丈夫气得吐了血,可不是什么体面事。
家丑不可外扬,再者,她的身体也没什么大问题。
而且吐了这口血,她这几日的胸闷竟舒缓了些。
阿赵急得眼泪都下来了,哽咽道:“二夫人,您、您都这样了,怎么能不请大夫?”
王鼎被阿赵挤到了一旁,面对虚弱的李氏,他再也说不出难听的话。
两人毕竟夫妻几十年,又一起生育了二子一女,彼此的感情还是很深厚的。
也就是近几年,两人才生分了。
即便这样,王鼎心中对李氏依然有感情。
也正是因为这份感情,他才分外不能容忍李氏暴露出来的种种缺点。
“我、我没事,阿赵,你去给我倒杯水吧。”
李氏还有话要跟王鼎说,不想让阿赵在跟前搀和。
阿赵明白了李氏的意思,可她到底不放心,在出去前,冒着犯规矩的危险,不忿的对王鼎说:“二郎君,夫人对您、对二房剜心掏肝、费尽心血,您、您可不能这么委屈二夫人啊。”
王鼎动了动嘴唇,却没有说什么。
阿赵用力扯了扯帕子,咬牙走了出去。
李氏苦笑,“呵呵,连阿赵都明白的道理,我的枕边人却不清楚。
我,做人还真是失败。”
王鼎走到榻前,略带愧疚的说道:“你、你别说话了。
待会儿还是找个大夫瞧瞧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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